手中酒瓶已见底 小丑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曾经坐在腹语人餐桌对面的人偶 
以同样姿势坐在二手店的橱窗里
短腿的流浪狗蜷缩在楼梯下躲雨

魔术师走过爱丁堡的街道 感受细密如线的雨丝 
走过破败的就把 曾经就业的小剧场上演着各种把戏
商场里魔术促销的橱窗换上了电影节的海报

魔术师穿过田野 远处海洋在山坡包围中闪耀
眼前的草地上一道金色的光快速的浮动过去
他停住脚步轻轻打开兔笼的小门

完全踏出呆了多年的笼子那一刻 兔子有些无所适从
兔子试着跳了几步 做好了被揪耳朵的准备 却只是感受到几下轻柔的抚摸
兔子不解的回头 宽阔的平原上那个人的背影仿佛比以往更消瘦
兔子看着他熟练的撑起那把旧雨伞 即将动身时他顿了顿
直到很久以后 兔子都能清楚的记起 那个人最后回头时的眼神

那是兔子与他共处多年从未见过的厚重而深沉的悲伤
那个人曾经在后场等了3小时 迎来最后台下仅剩的两个观众
曾经住在破旧的酒店里 为了生计去自己不擅长的车行兼职
曾经穿上自己厌恶的粉色燕尾服 站在商场的橱窗里推销不明所以的热销品
所有这些喧嚣和不安 那个人的眼神都不曾流露出最后那样的深情

不知为何 兔子突然记起临走前那个人坐在窄小餐桌前书写的身影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的扭曲拉长的影子投在墙边
对兔子来说 那句话的含义像是毛玻璃后的油画 模糊而捉摸不定
偶尔风和日丽的下午 兔子集中精力嚼着鲜草 那层毛玻璃仿佛变得脆薄
然而那清晰感稍纵即逝 像是眼前的蜉蝣 无法捕捉 却永远残留在余光中

女孩看着窗外雨中等待的少年 轮廓柔和 神态自若
对魔术师离开的疑惑和落寞感好似随着时间逐渐减弱
身后餐桌上的纸条 字迹生疏而坚定:

魔术师是不存在的。